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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九章 進來,我有話跟你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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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沒有防備,整個人都撲上前面的椅背,額頭差點碰上燕驚城的,他回過頭,我還沒有撤回原位,他伸手勾住了我的後腦。

他距離我很近,呼吸相聞,那雙眼睛黑沈,卻不見光亮。

“你幹什麽?”我掙了掙,根本掙不開他的手。

“我倒要問你,你想幹什麽?”燕驚城低聲說道:“這才多麽短的時間,你看看你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?你到底是在折磨誰?”

我看著他,眼睛裏漫了水光,“我想幹什麽?我不過就是想讓他平安回來,想跟他親口說一句對不起。當初我離開的時候,我在心裏還記恨他薄情,看到他和桃夭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心存嫉妒,那天在酒莊的走廊,他跟我暗示過,可我只顧著恨他,根本沒有在意!根本沒有!”

眼淚洶湧而下,我不知道究竟是說給燕驚城聽,還是說我自己聽,“我現在知道了……都知道了,可是他不見了。我連他在哪裏,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。能怎麽辦呢?只能一點一點去找,有一點線索也要去找……”

燕驚城忽然湊過來,嘴唇覆上我的眼睛,吻著我的淚,我用雙手用力的推他的肩膀,他最終嘆了一口氣,慢慢放開了我。

我跌回後面的座位,他什麽也沒有再說,重新發動車子,向著海龍口駛去。

海龍口是一個港口,屬於小型的,比東西碼頭要小得多,這裏的船只來往得也少,我們到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,水面上一條船影也沒有。

燕驚城把車子放好,指著不遠處的暗影說道:“那邊應該是有一個小酒莊,從海上過來的葡萄酒大部分都會在那裏停轉,雖然不大,但是生意特別好,後面還有房間,提供住宿。裴巖銳也在那裏住過兩次……”

他還沒有說完,我轉身就往那邊走,“走,過去看看。”

從暗色中看過去,那些房子曲線起伏,沈寂無聲,就像是在夜色中沈默的獸,到了跟前才發現,這裏並不小,還有些古香古色的味道。

大門前種著兩株銀杏樹,葉子很漂亮,沙沙作響,兩盞燈籠一左一右,在風中微微飄動,地上的光影也跟著飄忽,讓人有一瞬間的恍惚,還以為穿越到了古代。

燕驚城上前敲了門,很快,裏面就有了回應,一個年輕的男人走出來,身上穿著白色襯衣,外面罩一件深藍色馬甲,下身是同樣深藍色的褲子,衣服幹凈平整,怎麽看怎麽舒服,臉上的笑容淡淡。

“兩位,裏面請。”

我們跟著走進去,裏面很大,擺設不多,但看得出都挺講究,應該是做過專門的園林設計的。

年輕男人一邊走一邊問我們的來意,是想買酒還是什麽,我還沒有想好怎麽答,燕驚城說道:“我們一夜辛苦,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,午飯再起來吃,準備好就行。”

“好。”年輕男人點了點頭。

我看了燕驚城一眼,他面色平靜,什麽也看不出。

我們被安排在了一左一右挨著的兩個房間,我當然不是來這裏睡什麽覺,但又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說,只好耐著性子等到年輕男人都交待完離開之後,我才對燕驚城說道:“你搞什麽鬼?”

燕驚城的目光在四周一掠,隨後從他的房間門口轉到我的房間門前來,我心頭一跳,“你……幹什麽?”

他看著我局促的模樣哧笑了一聲,“剛才的英勇呢?現在倒怕了,進來。我有放話跟你說。”

我看他一臉嚴肅,應該是真的有事,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會騙我才對。

對燕驚城,我的感覺很奇怪,有時候恨他恨得牙癢,覺得他太過奸詐,精於算計,可是,他好像除了最次那次對我下藥之外,也沒有做過什麽害我的事,而且還經常幫助我,比如現在。

每個人好像都有很多面,我以前想都不可能想,他能扔下聖帝凱來那一大堆事兒來陪著我以身犯險,可現在,還是他義無反顧的陪在我身邊。

“楞著幹什麽?快點過來。”他催促道。

我回過神快步走過去,站在他對面,“你有什麽事,請說。”

燕驚城冷哼了一聲,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滿,掃了我一眼,慢慢抽出一支煙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,在手指間轉著沒有點燃。

我看著他的動作,沒有再催促,耐心的等待,我想,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。

果然,片刻之後,他註視著那根煙說道:“你對白虎堂,了解多少。”

我搖了搖頭,“到目前為止,除了死了的白七,以及那些道聽途說的,再加上今天的楚克,其它的一無所知。”

燕驚城慢慢擡頭看向我,“嗯,你說的倒是實話。白七有兩個女兒,一個是洛南省省長的兒媳,一個就是白薇薇。還有手下三個堂口六個堂主,這個楚克,為人奸詐狡猾,而且好色,他有個外號叫雪中狐,因為他的皮膚很白,好多人也叫他白狐,從這個稱呼上你就能猜出來他是什麽人。”

“那又怎麽樣?”我輕笑了一聲,“還不是狐假虎威?”

燕驚城眉梢微微一挑,“沒錯,可是現在老虎死了,在我看來,狐貍並不是想要做大的姿態。”

“不想做大?”我瞪大了眼睛,不太相信,“怎麽可能?”

“感覺。”燕驚城指了指自己的頭,“這種感覺說不清楚,都是吃這碗飯,直覺而已。沒法形容,但大多數時候很準。”

我並不是懷疑他說的是謊話,而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,楚克費這麽大勁,帶人搜查,不是為了給白七報仇,爭下這一功嗎?

不想做大?那是為了什麽?吃飽撐的?

燕驚城看出我的疑惑,他擺了擺手,指了指沙發讓我坐下,“別說是你,我也很納悶。但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,楚克為人奸詐多疑,他並不像是肯親身犯險的人,按實力來說,他是最有機會奪到那個位子的,如果他有心,應該做的就是在堂口裏把持所有事務,說什麽也不應該離開跑到這裏來報仇。”

聽到這麽一說,我就有些明白了,這事兒的確有些反常。

我正要開口說話,忽然燕驚城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,他站起身來,右手搭在左手的中指的一枚戒指上,輕輕的轉動著。

燕驚城也不愛戴些首飾之類,唯一經常戴的就是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,造型別致,中間鑲嵌著一塊祖母綠。

我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,正想問,他打了個手勢,示意我不要開口,他轉動著戒指,走到遠處的座機電話附近。

他把電話拿在手中,好像哪裏發出輕微卻尖銳的聲響,他用手指順著話機底座摸索,不知道弄了哪裏,後座上的那塊外殼掉了下來,裏面多了一個小東西。

燕驚城抱著電話,嘴裏的語氣溫柔,臉上的表情冰冷,“你先去洗澡,我回我的房間去等你,就這麽說定了。”

我瞪著眼睛,他這是在說什麽?隨後我見他用手指著座機,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,軟著嗓子柔聲說道:“好啊。”

話一出口,我們倆都僵了僵。

隨後他清了清嗓子,指了指他的房間,然後走了出去。

我看著那個小東西,後背滲出寒意,跟著他快步出了房間,去了他那裏。

關上房門,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查找有沒有剛才那種東西,他不時的轉著那枚戒指,看著他熟練的動作,忽然覺得心裏特別難過。

整個人杭城的人只看到他們坐在金字塔尖的風光,有誰想得到,除了風光之外,他們也成了箭靶中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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